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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楠接到電話呆滯了半晌才確認了給自己打電話的人真的是莫書行。

“大半夜的,這麽大雨怎麽會有酒鬼……”

她說到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誰?簡溯?”

“恩。”莫書行言簡意賅:“現在風口浪尖,我不太好送他。”

於楠沈默半晌,她在腦海中補出了一部虐戀大戲後才重新說道:“他來找你覆合?”

“沒有。”

“那他來幹什麽?這麽大的雨……”

莫書行看著面前依舊面色緋紅呼吸急促的人,找到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回答:“練臺詞。”

“……?”

莫書行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正色道:“小洛睡了嗎,如果他沒時間你幫我再看看誰有時間……”

莫書行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後頸一疼,他應激的輕抽了一口氣,那帶著溫熱的觸感莫書行想也知道是什麽。

可他剛剛將身後的人推開,電話那邊卻突然傳來了於楠誇張的抽氣聲:“我什麽都沒聽到!!我睡了,你們繼續!!!”

說罷,不等莫書行說什麽她便已然掛斷了電話。

等莫書行再撥回去便是跟簡溯經紀人出奇一致的關機提示音。

簡溯將電話扔在一邊,面色青黑的轉身看向被他按住臉推開的人。

剛剛並不覺得,此刻掛斷電話他方感覺掌心的鼻息溫熱,甚至柔軟的嘴唇也隨著他的呼吸起伏很輕的擦過他的掌心。

莫書行下意識想抽回手,簡溯卻先他一步握緊了他的手腕,掌心也隨之被一陣柔軟而微癢的觸感侵蝕。

莫書行面上的神色一貫不顯,此刻卻也因他這樣突然的動作而微微一僵。

“疼嗎?”簡溯低啞的聲音夾雜了一絲壓抑的關切:“抱歉,我剛剛沒有控制好自己,這只是臨時標記,我不會再做別的,但我會為自己所做的負責的。”

莫書行抽回手冷冷的看著繼續按照劇情演得出神的人,抽出一片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手。

按照劇情,這個“臨時標記”因為主角受並非真正的Omega所以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但Alpha的隱忍與克制還是打動了他,他主動接納了Alpha。

“你是知道因為你的身份我不會把你扔出去或者送到酒店的吧?”

莫書行瞥過窗外的大雨,降視線落回簡溯身上。

簡溯的腳步虛浮,他撐住一旁的墻壁才勉強站穩,混沌的目光像是並不明白莫書行的意思。

“我這個人沒有留宿前炮|友的習慣。”

莫書行望進簡溯的眼底,在他的目光中將紙巾扔進垃圾桶。

“要留下也行。”莫書行說著提起半倚在墻邊男人的衣領,瞥向一旁的客房:“去那邊,自己演。”

他說著便將人扔進客房,對他滿身的酒氣帶著明顯的嫌棄:“記得洗澡,涼水澡。”

他剛打算將手抽回,眼前的醉鬼卻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

“別走。”

簡溯握住他的手腕的手固執卻像是害怕再將他觸怒而不敢過於施力,聲音還帶著氣息不穩的顫抖。

他像是經過掙紮,還是希冀的看向眼前救命稻草一般的人,眼底卻依舊帶著深邃的暗湧。

“幫幫我。”

那一雙帶著水霧的眼睛定在莫書行身上,莫書行不禁在想,如果是以往的簡溯,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也永遠不會這樣示弱,將脆弱的一面展現到別人的面前。

只有在演戲的時候,他才會陷入劇情變成不同的角色。

但現在的簡溯是被醉意侵蝕,才會將現實與劇本角色混淆?還是……

可莫書行看了許久,也未能從他的目光中分辨出他是真的醉了還是在演戲。他辨不出眼前的人有幾分真假,只覺得此刻房間都被他的酒氣侵占。

他不喜歡這樣的味道,也不喜歡領地被這樣陌生的氣息侵占的感覺,皺眉將外來者推進客房的浴室。

“去洗澡。”

將人扔進浴室他便頭也不回的向臥室外走去。

莫書行的後頸還帶著星星點點的疼,他回到客廳看著敞開的電腦,只覺得思路再次中斷。

所幸他不是一個強求的人,意識到這點他幹脆將電腦關閉,在肆意的雨聲與浴室的嘩嘩水聲中安靜的低頭洗手。

不管簡溯是在演戲還是真的醉了、他經紀人當時撥給自己的電話又是否只是臨時卡號,莫書行都並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不想自己和簡溯再被輿論頂上熱搜,而且……

莫書行垂眸看向自己的雙手,前幾日車中的一幕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

快三年的“感情”,收留一晚應該也不算什麽?

這樣想著,莫書行看了看時間,也打算回房間休息。

莫書行剛剛這樣想著,忽然聽到幾下微弱的敲門聲,不是來自門外,而是來自客房的浴室。

他皺眉走近客房,在門邊問道:“什麽事?”

“……衣服。”簡溯的聲音帶著一絲尷尬。

莫書行這才想起客房的浴室也沒放什麽浴衣,簡溯更是不可能帶換的衣服來。

這些小事莫書行倒是不介意,他回房間找了兩件沒穿過的衛衣和運動褲放在衣籃中又回到客房放在浴室門前。

“衣服放這了,新的,你湊合穿……”

他的話還未說完,身側的浴室門忽然敞開了一條縫隙,一只手自微敞的縫隙中伸出,拉住正要離去人的手臂將他拽進了浴室。

莫書行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間他便被按在水汽氤氳的墻上,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禁錮了他的動作,也正因為這樣,只草草圍了一條浴巾的身體覆在他的身上,未幹的水跡將他身上的襯衫也沾染浸濕。

“好難受。”

“想吐去那邊廁所。”莫書行撥開他的手。

“洗完了。”男人的聲音沒什麽起伏,卻帶著顯而易見的邀請:“可以了嗎?”

他說罷附身吻過莫書行溫柔的眼瞼與鼻尖,轉而試探的吻向他的唇。

“?”

莫書行再次擋住了他的吻。

他反覆思考著眼前人的話,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你該不會以為我叫你去洗澡是同意了什麽吧?”

“抱歉,我只是覺得你身上酒氣太重怕汙染了我的房間,所以才讓你去洗澡的。”他擡眸打量著簡溯的神色,似心情不錯的解釋道:“至於……”

他說罷將目光下移,毫不避諱的掃光面前男人年輕而肌理分明的身體,以及此刻因肌膚向貼而存在感十足的某個地方。

“看過這麽多次,也沒什麽新奇的了。”

莫書行的尾音輕挑,被他面上慣有的冷淡襯得多了幾分不屑的味道,他的話畢,簡溯的面色終於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

相處兩年多的時間裏,無論簡溯說什麽莫書行總是會恰到好處的配合,簡溯的要求無論是簡單的還是稍稍過火的他都會安靜的應下,如同最稱職的情人。

甚至沒說過一句重話。

如今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依照莫書行對簡溯的了解,即便是沒酒醒也不會再繼續下去了。

畢竟他是那樣自我又驕傲的人。

衣服被沾濕帶著殘留的餘溫貼敷在身上,莫書行不適的扯了扯衣領,自覺無趣的打算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袖口卻似被什麽勾住。

莫書行疑惑的轉過身,卻見勾住他袖口的不是別的,正是依舊在原地默不作聲低著頭的簡溯。

他因為簡溯這樣的動作疑惑的靜立片刻,卻不見簡溯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

就在他打算抽回自己的衣袖時,簡溯卻攥緊了手中的衣料。

“別走。”

他將頭埋得極低,那兩個字像是被浴室的水汽氳染甚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帶著濕潤而含糊的氣息粘粘在一起:“求你。”

莫書行怔楞的站在原地。

簡溯一向是自我的,他被太多的愛擁戴成那樣驕傲的人,又怎麽會低頭或挽留。

莫書行的目光看向面前雖然比自己稍高卻因低垂著頭而看不見表情的人,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簡溯那樣的人又怎麽會哭呢。

片刻後,他將指尖穿過他未幹的碎發:“你說什麽?”

簡溯沈默不語,像是剛剛的話不過是他的幻聽。

莫書行探尋的打量著面前的人,他的指尖微微用力,迫使面前的人微微揚起頭。

這張棱角分明的臉上還帶著未退的稚氣,沒了妝感的年齡加持,明明已經是二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卻還夾帶著十八九歲的少年氣。

那是一種介於少年與成年男人之間,令人移不開目光的美好。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加之他年輕卻精湛的演技,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毒舌又臉臭,也無法撼動他圈內地位分毫。

然而鏡頭前桀驁難馴的人,此刻不知是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他的眼底與臉頰都泛著薄紅,竟讓他往日的盛氣淩人消磨殆盡,平添了幾分敏|感脆弱。

莫書行的指尖無意識的在他的腦後摩挲,打量著他在短暫的對視後下意識閃躲的目光。

竟出乎意料的可口。

莫書行微微傾身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神色局促的人,果然見他面上的緋紅已悄然蔓延至耳尖。

簡溯在這樣的目光下咬緊牙關,在對方的靠近中反而別開了目光。

他剛剛的話幾乎是無意識就說出口的,酒氣讓人頭腦昏沈,他甚至不敢相信剛剛說出“別走”的人竟是自己。

浴室的溫度早就涼了下來,此刻的他像是醒了酒,只想快點逃離這裏。

無論是年輕的Alpha還是簡溯。

他正想逃離的動作卻被擋住,剛剛要走的人此刻卻似無意的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幹什麽?”他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

“想……”莫書行似乎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才重新回答道:“嘗嘗回頭草?”

簡溯錯愕的擡起頭。

莫書行打量的目光近在咫尺,這樣的目光如同在逗弄一只頑皮難馴的貓,看得簡溯十分不爽。

那雙往日緊抿的嘴唇此刻也勾著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像是在品評自己這顆“回頭草”到底有沒有吃的必要。

簡溯的指尖不自覺的收緊。

昏沈的酒意沖破了他腦海中緊繃的弦,借著這樣酒意的慫恿,他一口咬上那張帶著輕佻笑意的唇。

這個吻莽撞而肆意,全憑本能的吮咬間將人再次撞回浴室的墻邊。

交纏的呼吸帶著醉人的酒香,青澀卻帶著侵丨略性的吻像是在證明著領地的所有權。

不知是誰撞開了一旁的淋浴,尚帶著一絲溫熱的水在方寸間傾瀉而下,他們沈浸在這個呼吸交纏的吻中,誰也沒有將多餘的註意分到別處。

莫書行的襯衫被打濕後黏膩的貼在身上,他打量著面前同他一起被重新淋濕的人,水珠順著他肌理分明的輪廓流淌而下,在昏黃暧|昧的燈光下染上了一絲讓人口幹舌燥的意味。

唇齒間的酒氣像是將這份醉意也沾染到了他的身上。

簡溯曾經出演過一部性格很野的少年,曾被戲稱是“最佳年下小狼狗”,這樣出挑的外貌總是能得到很多的偏愛。

簡溯此刻也正在打量著他。

襯衫在拉扯間開了兩顆扣子,此刻松松垮垮的貼敷在身上,領口下細致冷白的皮膚上還殘留著未褪盡的紅痕。原本的白色布料浸了水已然沒有了任何遮擋效果,反而將原本清冷的人襯出了一抹引人遐想的緋色。

簡溯低咒了一聲,他快速解下兩人身下的束縛,將人反身按在墻上。

莫書行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陣撕丨裂的疼痛席卷,他在心底暗啐了一口,這人是不是小狼狗他不知道,但狗是真的狗。

淋浴的花灑在狹小的空間內再次氤氳起熱意的水霧,糾纏的身影在毛邊的玻璃上折射出引人面紅耳赤的畫面。

臥室內昏暗一片,只剩下窗外夜雨的肆虐與浴室內淋浴聲也難掩去的細碎低喃。

簡溯的唇在他的後頸處流連,好在他並沒有再次一口咬下去的意思,只是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完全標記。

莫書行難得在這樣的時候快要被氣笑了,也不知道明天等他酒醒想起這些會不會原地社死。

兩人折騰了半天,最後莫書行精疲力盡的倒在床上,身上還帶著隱隱的刺痛。正快入睡時,他卻只感覺有人再次握住他的腳踝摸了上來。

莫書行只覺得困得眼皮也不想擡一下,身邊的人卻像是毫無所覺,想起剛剛他不由分說便闖進來的樣子,莫書行幹脆半坐起身,在簡溯期待的目光下——

一腳將人踢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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